牢记您最后的嘱托

深切怀念新中国食品工业与食文化事业的开拓者杜子端同志

李志海

        对杜子端的敬仰由来已久，但真正能够见到杜老并接受指导与嘱托，则是他生命历程的最后一段时期。然而，虽然我只是杜老生命最后的日子里得以接受他的嘱托，但却使我深切地认识到了杜老矢志不渝的伟大信念：为人民的利益而奋斗终生！

        杜老告别战火硝烟就投身到食品工业战线上来。从食品工业局局长到轻工部副部长和农业部副部长，直至到后来担任中国食品工业协会会长和中国食文化研究会执行会长，称得上是新中国食品工业和食文化研究事业的先驱。杜老是我仰慕已久的革命老前辈，但一直没有机会拜见。直到我担任全国高科技食品产业化委员会主任以后，想当面请求指导的愿望更加强烈。

       今年5月，听说杜老身体欠安住院，我和原中国食品工业协会秘书长、现任专家委员会主任黄圣明同志一起，去北京医院拜望神往已久的杜老。

       5月11日傍晚，细雨朦朦。

       杜老状态不太好，正躺在床上休息。听说我们是搞食品科技和食品产业化的，杜老没等我们问候的话说出口，就直接谈起了我国食品工业发展的问题。年近九旬的杜老对食品工业仍然如此关心，让我十分感动。我不禁冒昧地提出，请杜老担任食品委的顾问。话一出口便有些后悔，觉得杜老年事已高，又在住院，实在唐突。正在我尴尬之时，杜老已欣然应允，并开始向我们布置起工作来。

       离开医院不到一个星期，杜老身边工作人员就打来电话，让我们到山东莘县考察。

       原来，在我们去探望杜老之前，杜老就写了一封信给时任山东省委书记的李建国，希望帮助莘县推进农业产业化建设。李建国书记很快给省市县政府做了批示，得知在杜老的指示下，我们将对莘县的农业及食品工业发展情况进行全面考察时，聊城市政府立即要求莘县安排接待。莘县组成了县委副书记、代县长朱加云为首的，包括副县长、县委办、县政府办、农业局、发展计划局、经贸局、林业局、多种经营办、旅游局、畜牧局负责人在内的接待班子，做好了各方面的充分准备。

       5月21日，我们到达莘县。三天考察了12个食品企业、种养殖基地，进行了两次会商座谈。

       回到北京后，我们正在对考察会商的情况进行整理，杜老让身边工作人员打来电话说，杜老要听汇报。

       当时我们都觉得这趟“差”出得很累，时间安排太紧，考察企业太多。但杜老的电话打来，我们的“累感”立刻变成了惭愧与不安，杜老年近九旬，躺在病榻上还这样关心家乡的农业产业化，关心家乡人民的脱贫致富。我们这点辛苦又算得了什么。惭愧化作了力量，我那天整整一夜都没有睡觉，直到把考察报告整理完，窗外己是黎明……

 

       6月27日，艳阳高照。

 

       杜老的病房里洒满阳光。杜老神情悦然，手里拿着记事本，迫不及待地听取我们的汇报。

       身边工作人员告诉我们，杜老已经很长时间不亲自动笔了。看杜老写字吃力，我劝他不要记了，我们已经整理了汇报材料。但杜老仍坚持亲自记录，一边听，一边不时插话询问。对家乡人民的关心溢于言表。我汇报说莘县一年生产三亿六千万只幼鸡，杜老立刻问：一年三亿六千万只幼鸡，一只一斤左右，就是18万吨，能卖多少钱？我汇报结束时，杜老说：莘县的农业产业化发展的重点，一是林，可以发展元宝枫，它富含神经酸，经济价值高，二是有机食品和有机肥，三是养蜂和食用菌。莘县的资源怎么加工，怎么利用，请专家座谈，要发挥专家的作用。当我们要离开时，杜老握着我的手说：莘县有一些农产品项目，有关部门研究十几年了，还是上不了。家乡的建设10多年了，人民还是没有真正富起来啊。老人的手很用力，有些抖动。目光饱含深情，似有千言万语……

 

杜老思维敏捷，指示深邃。我们很难想象他已是年近九旬的老人。

（左：杜子端同志   右：黄圣明同志   摄影 ：李志海）

 

         杜老思维敏捷，指示深邃。一件件事例，一个个产业，一组组数据，清清楚楚，随口而出。我们很难想象他已是年近九旬的老人，这是一位把家乡人民永远放在心头的老人。时间很快过去了两个多小时。身边工作人员告诉我们，杜老听说你们考察归来，非常急于听汇报。他这次住院以来，很少能和别人谈这么长时间的工作了。能为家乡人民做些实事，是杜老最高兴的事情啊！   

        这次向杜老汇报工作的情形让我终生难忘。我的父亲也是革命军人出身，我又一次深深地感受到了事命老前辈坚定的信念和信仰。当年他们十几岁就投身革命，为的就是人民群众能过上幸福的生活。为此，他们在战争年代出生入死流血牺牲。建立了新中国，他们继续为这一目标奋斗不息。不管是社会发生了怎样的变化，不管他们经历了怎样的磨难，也不管自已年至耄耋倚在病榻之上，他们的追求永远不会改变。

       我们被深深地感动着，鼓舞着，激励着……

我们按着杜老的指示抓紧工作。杜老后来又多次派工作人员询问工作进展情况，还有什么困难需要解决。尤其是问题奶粉事件出现后，杜老又派在他身边的杜庆业同志专门传达他对食品安全工作的指示和要求。

       我们和莘县县委县政府不断接洽。11月8日县政府专门派县多种经营办主任瞿广华同志、畜牧局长单申海同志、水利局长李法忠同志专程来北京商定确立“莘县有机农业和食品产业化战略合作”关系，经两天的努力，共同生成了“战略发展框架”方案。

       我们当时与杜老约定，要在11月中旬向他老人家汇报即将确定的“莘县有机农业和食品产业化实施方案”的时候，杜老却离开了我们。

       杜老是为中国人民站起来和富起来奋斗了两个时代的老革命。

       杜老是一直关注中国农业发展、农产品深加工、农民增收的老领导。

       杜老是新中国食品工业发展和食文化研究的卓越开拓者。

       杜老离开我们了，但杜老的嘱托我们不会忘记。

       杜老，我一定会牢记您向我们提出的三个要求：一、抓好聊城市莘县重点产业的发展，特别是有机产业的发展；二、督促和指导当地政府和企业做出具体产业发展规划；三、召开专家、企业家座谈会，共同协商有机农业和有机食品发展工作。

       我们一定完成您的遗愿，到时一定还会向您汇报！